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疯狂《太平间里的恶魔》|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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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里的恶魔》第十三篇/走向深渊
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疯狂

1949年的春天,这座城市和平解放了,陆军医院几乎原封不动地变成了解放军的医院。解放军进驻警察局,成立了军管会,由于地下党前期做了大量的宣传和思想工作,厉建带着林雨飞和一些骨干刑警主动留了下来,配合解放军维持社会的治安和稳定。军管会成立了刑侦组,厉建任组长。

这几天刑侦组接二连三地接到报案,夜里在公园发生强奸案。根据受害人描述,罪犯三十多岁,方脸,长相凶悍,中等身材,健壮,穿着解放军的服装,骑着自行车,牵着一条狼狗。因为作案手法相同,警察怀疑罪犯是同一个人,但这个罪犯每次作案都有所准备,除了暴露了相貌,没有遗留任何其他痕迹。这几起案件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解放军刚进城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人们开始恐慌,议论纷纷,社会上谣言四起,给解放军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当时的台湾地区和香港地区的媒体也趁机大肆报道了这一系列案件。厉建接手这个案子时压力很大,如果真是解放军战士作案,即便抓住罪犯社会舆论也难以平息,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如果是罪犯冒充解放军作案,则牵扯到政治事件,会对进一步打击残余反动势力有利。军管会要求刑侦组尽快破案,无论罪犯是什么人都要给社会一个真实的交代。厉建看到罪犯的画像感觉十分面熟,这种感觉让他更多地倾向于有人冒充解放军,因为他与解放军打交道很少,他认识和见过的人几乎都是原来国民党政府的人,或者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他坐在办公室里把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在脑子里梳理一遍,好像有几个能对得上号,但都不大可能,有的死了,有的跑了,有的去了台湾地区。他也想到了藏豪,觉得藏豪与罪犯的特征很相像,如果再加上一副络腮胡就更像了,可是他不相信藏豪会干这种事,在他印象中藏豪是个聪明机智的人,有技术有知识,不会实施这种愚蠢、胆大妄为的犯罪。厉建决定在市内几个主要公园的周围加强监视和布控,力争直接抓住罪犯,他相信这个恶魔会继续作案。可是,三天过去了,罪犯没有任何动静,罪犯仿佛知道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躲了起来。厉建不得不把监控的人撤了回来,结果,当天夜里又发生了一起强奸未遂的案件。厉建感觉很恼火,这家伙好像有意与他作对,在与他斗智。恶魔的新闻铺天盖地,传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到了夜里,居民甚至都不敢出门。媒体的描述越来越夸张和离奇,把这个身穿解放军军装的罪犯描写成恶魔一般,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凶狠手辣,藏在黑暗的地方出其不意把下班女工抱住,把毛巾塞进她嘴里,用麻袋套住她头部,然后,一只手把她夹在腰间一口气跑出几里地,飞一般地跑到河边的树林里。城里的居民加强了戒备,天色一黑如临大敌,女人们都关好窗门待在家里,女工夜里出行也都有男工陪伴。厉建分析认为这个罪犯应该是本市居民,不是流窜犯,他也在观察城里形势的变化。这件案子成了厉建加入共产党政府后第一宗令他头痛的案件。罪犯是什么人呢?怎么会如此胆大猖狂?他觉得不太像刑事案,倒很像政治阴谋。军管会的首长也认同他的看法,认为可能是反对势力在搞破坏,嘱咐他要尽快破案,维护社会的安定。

此时,躲在太平间里的恶魔藏豪正在策划着下一次行动。他的目的没有厉建分析的那么复杂,他没有什么政治目的和意图,他只是干着他要干的事情,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地道的恶魔。看到报纸上铺天盖地渲染着他干过的罪行,他不但没感到紧张和恐惧,反而感觉刺激和兴奋。他觉得这是一场他与警察、与社会斗智斗勇的游戏,他要继续玩下去。自从精神病院抢劫鲍梅失败后,藏豪就完全绝望了,他放弃了对生活的希望和追求,他黑暗的心理再次发生扭曲,他把自己的所有不幸和不公都归罪于社会,对社会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他曾经从恶魔变回人,现在又从人变回到恶魔,他开始报复社会,报复女人。这种报复社会的犯罪行为带给他一种心理刺激和满足,能够让他忘记过去屡次失败和挫折所带给他的失落和恼怒。他内心的犯罪欲望在无限膨胀,他自认为可以成为一个高智商的野兽,一个永远不为人知的恶魔。他轻视警察的破案能力,认为他的智商远远高于警察,他可以把这种强奸的罪行作为一种游戏与警察比试高低。藏豪已经走向犯罪的深渊,他心里清楚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但他无法克制自己犯罪的欲望,既然已经做了他索性一干到底。藏豪观察了几个晚上,发现市内居民戒备森严,公园内外布控严密,已无从下手,于是决定选择火车南站作为作案的地点,挑选没有任何防备的外地女人下手。火车站大多是外地人,不了解这个城市所发生的事,缺少警觉性。

南站地处闹市区,是西北地区的交通枢纽,每天客流量很大,站前广场人潮涌动,秩序混乱。这天夜里,藏豪没有牵狼狗,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火车南站。到了火车站附近,他拿出一个写着“执勤”两个字的红袖标带在自己的左臂上。他骑着自行车沿着站前广场转了两圈,寻找着合适的猎物。广场苏军纪念碑下的台阶上坐着个中年妇女,引起他的注意。他暗中观察了十几分钟,发现这个女人只身一人,他暗自高兴,决定对她下手。藏豪推着自行车来到这位妇女的面前,故作严肃地对女人说:“喂,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坐在广场?”

女人正在打盹,被藏豪惊醒,抬头一看是个执勤的解放军,面色慌张地说:“我的火车晚点了三个多小时,我坐在这里候车,我要乘火车回家。”

“有证件吗?”

“没有。”

“你到省城干什么来了?”

“找我丈夫,他也是个当兵的,我昨天来了才知道,解放军进来了,他们部队撤退了,所以我没见到他。”

“原来你是个国民党士兵的家属,怪不得我看你不像好人,像个特务,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他伸手拉住女人的衣服把她拽起来。

女人胆怯地说:“老总,我是个农民,不是特务。”女人三十岁左右,眉眼既不清秀也不漂亮,面孔红润,目光清澈,显露着纯朴老实的目光。她的头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头巾,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一条花色棉布长裤有几块补丁。“老总,我确实是农民,你看我的火车票。”她从怀里掏出火车票递给藏豪。

藏豪接过火车票一看,是当晚去三俞县的,火车确实已经晚点了。他把火车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推着自行车说:“跟在我后面,到警察局去!”藏豪骑着自行车走了,女人站在原地犹豫着,她不想跟他走,可是火车票拿走了,她不得不跟他走。

女人焦急地跟在藏豪后面喊道:“老总,你别走哇!你别拿我的火车票呀!你把火车票还给我!”

藏豪回头喊道:“我不会要你的火车票,到了警察局审查结束后我会还给你的。”

藏豪不紧不慢地向市体育场的方向骑去,女人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老总,你慢点儿骑呀,我跑不动了!”

“跑不动你就别要火车票了!”藏豪仍然没有减速,回过头对女人厉声威胁道。

女人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没有火车票我怎么回家呢!我没有钱再买火车票了,你千万要还给我火车票啊。”

藏豪用手指着前方的一大片树林说:“警察局就在树林里,你要想要火车票就跟我进去。”

漆黑的树林里似乎可以看到一点灯光,那是体育场守夜人的灯光。藏豪下车推着自行车顺着树林中的人行道往里走,女人望着寂静幽暗的树林觉得很奇怪,市中心的闹市区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一大片森林?她心里十分恐惧,不敢再向前挪步。“走哇!你还想不想要火车票了?想不想回家了?”藏豪回头威胁道,接着说:“前面有灯光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办公室。”女人看看藏豪的军装,又看看他胳膊上带的袖标,回头看看不远处灯火辉煌的站前广场,她相信他真是在执行公务,放心地跟在他后面走进树林。

“我丈夫虽然在国民党军队里当兵,可是他从来没打过解放军。他说过他知道解放军是穷人的军队,我们家就是穷人,他不会跟解放军打仗。”那个妇女边走边自言自语嘟哝着。藏豪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心里暗中乐了,这回他可抓到一个愚蠢的猎物了。女人跟在他后面浑然不知灾难即将来临,不停地哀求说:“老总,你就把火车票还给我,放我走吧,我真的是穷苦人哪!”

“好哇,既然你是穷苦人,那我就把火车票还给你。”藏豪站在树林中一棵很粗的松树旁,等她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火车票,递给她,“给你!”

“谢谢老总!”女人毫无防备,高兴地走过来取火车票。没等她的手碰到火车票,藏豪一把将她搂住,把她的两只手扭到背后,将毛巾塞到她嘴里。女人连一声救命都没喊出来就被撂倒在草丛中,被藏豪强行压在身下。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看着她,她无比的惊恐、痛苦、愤怒和无奈。此时女人才明白,她碰到了一个恶魔,遭遇了不幸。可是,她喊不出来,也无法反抗。她不敢激怒这个恶魔,怕他会杀害她。她无助地望着星空,放弃了反抗,任凭他蹂躏。

他满足了,得意了,他像一头吃饱肚子的野兽,甚至不愿再多看自己的猎物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提上裤子,骑着自行车跑了。他一口气骑出去一里多地,此时,远处响起女人的呼叫声,“救命啊!救命啊!”他突然意识到女人的火车票还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犹豫了一下,想把火车票送回去,可是,后面断续传来的警笛声迫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警察这么快就来了?他摘下袖标,骑着自行车惊慌地逃掉了。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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