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翠太自信了,以为崽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她俯首帖耳,她以为那几个打手会听崽子的话不敢对巧儿怎样,她哪里知道崽子他们的心里另有阴谋。她用力摆脱崽子的纠缠,想拖延些时间让巧儿走远些。月翠认真地对崽子说:“崽子,你先答应我,不许伤害巧姐!否则,你别想碰我。”
“好,好,我答应。”崽子的话音刚落,隔壁房间就传来巧儿凄惨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嬉笑声。
“崽子,你不说放了巧儿姐吗?你这个骗子!”月翠气愤地把崽子推倒在床上,爬起来冲进巧儿的房间。房间里的情景把她惊呆了,巧儿被扒光了衣服,手脚绑在床上,两个男人同时在调戏她。巧儿尖叫着,反抗着。她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月翠刚要冲过去解救巧儿,崽子从后面把她抱住,她和崽子同时跌倒在地。这时,她发现门后有根木棒,顺手拿起木棒照准正在强奸巧儿的矮个子打手的头砸下去。血顺着脖子流到矮个子打手的后背,他身体摇晃一下,栽倒下来。崽子连忙过来夺下月翠手里的木棒,把她摔倒在地。月翠摔倒时头撞到板凳上,昏了过去。
“月翠!月翠!”崽子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呼叫着。吕汉从院子里跑进来帮矮个子包扎好伤口,矮个子醒过来气得发疯,举起木棍要打月翠,崽子抬手护在月翠前面不让打,说:“大哥,你消消火,以后兄弟我替你消气。”
与此同时,高个子打手笑嘻嘻地趴在巧儿身上,捧着巧儿的脸强行亲吻,疯狂的巧儿用力咬住他的舌头,高个子疼痛难忍,又叫喊不出声来,露出痛苦的表情。旁边看热闹的吕汉和矮个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傻笑着。高个子只好用手去掰巧儿的牙齿,巧儿的牙齿被掰掉了一排,高个子的舌头也被咬掉了,鲜血顿时流淌了一床。高个子疼得哇哇直叫,气急败坏地击打巧儿的头,巧儿昏了过去。吕汉和矮个子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这么刚烈呀!他们没想到一个妓女会这么刚烈,幸亏自己没被她咬到,否则就惨了。
“巧儿,巧儿!”月翠醒来看到巧儿嘴角流着鲜血昏了过去,于是,爬到床头喊着巧儿的名字,“你们这些畜生!”打手们已经穿好衣服垂头丧气坐在床边,月翠靠在崽子的怀里仍然不停地骂着。被咬断舌头的打手突然想起自己的舌头,床上床下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想说这女人把我的舌头吞进去了,可是却说不清楚,于是,从腰里抽出一把刀要破开巧儿的肚子取他的舌头。
崽子和吕汉连忙把他拦住。“快去医院吧,一会儿你的血流光了,就没命了。”吕汉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塞到嘴里压迫止血,并把他推到大门口。高个子去医院了,矮个子和吕汉把月翠捆了起来,嘴里塞了毛巾。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他们打算埋伏在四合院等藏豪回来,然后出其不意制服他,让他把钱交出来。接着,他们打开巧儿的皮箱寻找值钱的东西,皮箱被翻个底朝天。可怜的巧儿,十年妓院里积攒的钱物被他们一抢而光。接着,吕汉问:“崽子,怎么处理巧儿?”
矮个子打手说:“干脆做掉她,找个地方埋了。”
“不行,留着她还有用。等她醒过来,把她衣服穿好,捆起来。我先出去找辆三轮车把她俩拉走,你俩留在这里,如果藏豪回来把他就地制服,等我回来一起处理。”一小时后崽子拉了一辆人力车回来,把捆得结结实实的巧儿和月翠拉走,矮子和吕汉在四合院里等了一个通宵,藏豪也没回来。第二天一早,他们也撤退了。
藏豪听了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杀了这几个畜生。他要报仇!“巧儿和月翠现在在哪里?你要是骗我,我回来就把你扔到湖里。”
“巧儿被关在湖对岸那座四层楼顶的水泵房里,月翠被崽子单独关起来,好像打算带她离开这个城市,也许是被卖到哪个妓院了。崽子说了,他要让月翠继续给他赚钱。”
“你刚才扔到院子里的纸条写的什么?”
“让你凌晨四点钟把四万块钱放在南湖公园大门口的检票箱里。现在差不多就到时间了。”
“谁来取钱?”
“崽子亲自来取钱。”
“楼上有几个人看守?”
“崽子来取钱,楼上就剩下矮子一个人。另一个人你也知道,被巧儿咬掉舌头去医院了,还没回来。”
“好吧,你要是说的是实话,我就饶你一命。老子先去抓住崽子,把他脖子扭断。”藏豪一拳打在吕汉的太阳穴上,吕汉昏了过去。接着,藏豪来到公园门口,躲在暗处观察着,等了很久崽子也没出现。其实,崽子已经发现藏豪抓住了吕汉,他一直在公园里偷偷窥视藏豪审问吕汉的过程,当他看到藏豪把吕汉举到空中时吓得胆战心惊,当听到藏豪说要把他的脖子扭断时吓得魂飞魄散,偷偷溜走了。天空泛白,也不见崽子取钱来,藏豪突然感觉不对,是不是崽子已经察觉了呢?他刚才审问吕汉时崽子就在湖对面的楼房里,可能听到了吕汉的叫喊声,他急忙顺着湖边小路向那栋楼房跑去。
湖对面是一所大学,环境安静优雅,这栋坐落在湖边的楼房是大学教授的家属楼。水泵房平时没人上来,非常隐蔽。巧儿被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她睡在一张破旧的凉席上,周围时不时有老鼠爬来爬去,她虚弱得连老鼠都想欺负她。她每天受尽这几个男人的凌辱,已经感觉麻木了,不再反抗,像一具尸体任人宰割。她唯一的信念是豪哥会来救她,她盼望着豪哥到来,她已经没有过富贵生活的奢望了,如果还能够活着出去,无论是跟豪哥还是跟表哥,只要能生活得平安自由,再贫穷她也毫无怨言。她心里默默地念着豪哥的名字,她希望豪哥能为她报仇。三天过去了,多么漫长的三天啊!怎么豪哥还没来呢?她失望了。她从崽子得意洋洋的表情猜到他们的目的快达到了,一旦他们达到目的会不会杀人灭口呢?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应该逃出去。她感觉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似乎松了,她的手可以活动了,门外的打手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她轻轻地扭动着手腕,又一道绳子松了,绳子一圈圈解开,她的两只手恢复了自由。她急忙解开捆在腿上的绳子,用手轻轻揉着被捆得麻木了的双脚,她可以站起来了,她在屋子里四处查看,门从外面锁着,她不可能从门出去,透过门缝她看到矮子正坐在凳子上睡觉。从窗户能出去吗?她没有足够长的绳子。她不能跳下去,跳下去会摔死。她感觉束手无策。怎么办呢?她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看到窗户旁有一条铁皮的下水管道,伸出手可以够得到。对,她可以抓住这条下水管道慢慢滑下去。一定要逃出去!她坚定地鼓励自己。她爬上窗台,一只手抓着窗框,另一只手抓住下水管,然后把一只脚插进下水管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再将另一只手也抱住下水管,两条腿夹紧下水管向下滑去。她滑到四楼停了下来,想休息一下,因为她的脚有点儿麻木。休息片刻后她继续向下滑下去,突然,她抱着的那节下水管离开了墙壁。她抬头一看,不好,上面固定下水管的铆钉从墙壁里被拔了出来,她抱着的那节下水管与其他管道断开了。她紧紧抱着一米多长的下水管游离在半空中,她想继续向下滑,可是下水管越来越弯曲,她的身体几乎快成了水平。她不想摔下去,她的双手和双腿紧紧地勾住下水管。她上不去,下不来,身体在空中摇晃着。她感觉无能为力,想呼喊救命,想喊豪哥,可是她知道没有人能救她,她的喊声只能是唤醒那些折磨她的恶魔。下水管一点点弯下来,终于下水管的下端也断开了,她抱着那节下水管从空中摔了下去,她重重地落在马路上,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巧儿醒来,她感觉自己的腰摔断了,两条腿不能动弹。她的手还能活动,可是无法翻身。她仰面躺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摊血液,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她不敢喊救命,只能静静地等待有人路过会救她,她不想这样死去,她盼望着清晨出门的人会发现她。
藏豪从湖边跑来,他本想爬到五楼去救巧儿,突然发现马路上躺着个人。走近一看,是个女人,他没认出来巧儿,但他看出来这女人是从楼上摔下来的,一节下水管压在她身上。巧儿睁开眼睛认出藏豪,痛苦地笑了,轻轻地说:“豪哥,我是巧儿,快救我!”接着她哭了起来,她满腹的委屈、酸楚和苦难都在这一瞬间涌现出来。
眼前的巧儿完全变了样子,面部浮肿,口唇苍白,头发散乱。藏豪只是从她下颌上的痣认出她是巧儿,他把她搂在怀里说:“巧儿,你怎么了?谁害你了,你告诉我。”
巧儿喃喃地说:“我从楼上摔下来了。崽子,矮子打手,还有一个高个子的打手,他们折磨我,虐待我。他们想抓你,让你用钱赎我。豪哥,他还在楼上,你要替我报仇啊!”
“巧儿,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巧儿,坚持住,我先送你去医院。”藏豪把她抱起来。
“来不及了,豪哥,我的眼睛黑了,看不见东西了。”巧儿疼痛得哭了起来。“我全身痛,让我躺一会儿。”她的哭声十分凄凉和痛楚,哭声越来越微弱,渐渐地消失了。她大口喘着粗气,一股鲜血从她的口鼻中涌出,她的呼吸被憋住,全身抽搐了一下,接着又瘫软了,在藏豪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巧儿,你醒醒!巧儿!”藏豪悲痛万分,从巧儿的面容和身体的伤痕,他感觉到了她受到的巨大苦难和折磨。“巧儿,你醒醒啊!我对不起你!”他哽咽地说。接着,他轻轻把巧儿放在地上,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巧儿!都是我连累了你!我要替你报仇!”他像一头雄狮愤怒地跳起来,绕到楼梯口,一口气登上五楼。矮子还在呼呼大睡,藏豪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裤将他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矮子从睡眠中惊醒,看着愤怒的藏豪恐惧地尖叫着。矮子刚想爬起来,藏豪骑到他的身上抡起双拳雨点般的砸在他的头上,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打昏过去了。矮子口鼻流血,双眼翻白,呼呼地喘着粗气,藏豪站起来一脚踹开房门,把昏迷中的矮子从窗户抛了出去。矮子摔死在巧儿的旁边。
藏豪从五楼下来,想再看一眼巧儿。突然,远处一棵大树后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旁边的树林里。崽子?一定是他,正常人的行踪不会这么诡秘。他迅速追赶过去,树林里有几条岔路,他不知道该顺着哪条路追赶。藏豪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崽子,我早晚要抓住你!”他冲着树林深处喊道。接着,藏豪焦急地跑回去想把巧儿背走,如果她还有一口气,他要立刻把她送到医院。可是,等他赶到现场时楼下已经围满了人,有人报了警,警车停在路边。藏豪呆呆地站在人群外面看着。
“凌晨天蒙蒙亮时,我站在我家窗户边听到窗外有响声,我探头看到这个女的从窗户爬出来,她想顺着下水管滑下来。我想劝阻她,可是又怕惊吓她。结果她不小心摔了下来。我胆小,没敢出来。我看到有个从公园那边走过来的男人想救她,把她抱起来,但是来不及了。”一个老太太对警察说。
“我刚才出来散步时看到这个男的自己从窗户跳了下来。可能是自杀吧。”另一个老人对大家说。“好像这个男人认识这个女人,看到女的摔死了,他也从楼上跳了下来。”人们在分析和议论着。
“他们怎么会住在水泵房里呢?”警察问。
“不知道。我们从来也没上去过,也不知道水泵房里还能住人。”
藏豪看着巧儿的尸体,流出泪水。他想拨开人群走进去,可是,他看到林雨飞正蹲在巧儿身边检验尸体,他眼含泪水扭头离开了。月翠在哪里?崽子在哪里?他还要解救月翠,找崽子报仇,但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他为月翠的命运担心,也许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他早晚要抓住崽子为巧儿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