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早晨,巧儿和月翠早早就醒了,她们太兴奋了,总算熬出头了。两人开始收拾行李,藏豪仍然在床上呼呼地昏睡着,发出震耳的鼾声。
“巧儿姐,你说他能真心对我们好吗?”月翠悄悄问巧儿。
“我看他是真心的,他这个人嘴笨,不会花言巧语,但心里有数。这种人比那种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人可靠得多。”
“嗯,你看人准,我相信。”
“像我们这种人,还想要找什么样的人?我们只能找一个既喜欢我们又能依靠的人,不可能找我们喜欢和爱的人。我们经历过的男人太多,那些有钱、有才、风流潇洒的男人没几个靠得住。”
“是的,巧儿姐,你说得太对了!我那个小白脸就靠不住。”
“你要是走了,你的那个小白脸怎么办呢?”巧儿悄声问月翠。
月翠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死猪似的藏豪,说:“别提那个小白脸了,整天花我的钱,还往别的妓院里跑,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我早就不想理他了。”
“是啊,这种男人别再理他了,我们赚的是血汗钱,还要养着这种男人,太不值得了。”
“那你呢?我看你表哥可是真心对你好啊!以后你们怎么办呢?”月翠反问道。
月翠的话,无意之中勾起巧儿的回忆。“我表哥确实爱我,他文质彬彬,很有修养,从小就喜欢我。其实,我和我表哥青梅竹马,像亲兄妹似的。我那个该死的男人,嗜赌如命,欠了巨债。原来表哥还有点钱,但都被我男人借去赌博输掉了,他还不起我表哥的钱,就把我给押上,让我陪我表哥睡觉。后来,又狠心地把我卖到妓院里。”
“你男人太坏了!”
“是啊,恶人有恶报!在我进妓院不久后,他就被债主打死了。”
“那你表哥怎么不把你赎出去呢?”
“他说过等他有钱了一定把我赎出来。不瞒你说,四五年前在我最红的时候,每天点我的男人都要排队。我表哥每次来看我,都是排到最后面,等到他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他很心疼我,坐在我的身旁轻轻地为我按摩。”
“除了你表哥,你有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感情呢?”
“你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呢,月翠?”巧儿惊讶地看着月翠。
“我只是随便问问。有时候我也会对客人有点感觉。”
巧儿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干我们这一行你也知道,跟嫖客做事只是一种机械的工作,是不能动感情的,所以也无从谈什么感觉和快乐。我只有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感觉,感到满足。”
巧儿说到这里,看了看还在一边呼呼睡着的藏豪,又继续说:“唉,可惜我表哥太穷了!他要是有钱早就把我赎出来了。他每次来妓院看我,我都是用我自己的积蓄为他买单,这种男人也够窝囊的了。唉,我不愿意和他一起过那种苦日子,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生活,也只好与他一刀两断了。”
藏豪翻了个身,睁开蒙胧的眼睛问道:“和谁一刀两断?”
“哈哈,和你一刀两断呗!”两个女人娇滴滴地扑到他的身边耍起娇来,“豪哥,睡得好吗?”
“好,做了个怪梦,我当了新郎,但是,入洞房后却找不到新娘了。我到处找,一直找到刚才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找到你俩,却听到你们说‘要一刀两断’。”
“你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怎么会和你一刀两断呢?”“是啊,还没和你过上好日子呢,怎么可能和你一刀两断呢!我们是要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
“哦,对,从今往后,与这里一刀两断。我保证让你俩过上好日子。嘿嘿!”
“谢谢豪哥!我俩今后会一心一意地伺候你。”巧儿说。
“豪哥,我们俩还要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就怕你养不起哟!”月翠开玩笑说。
“嘿嘿,你俩放心,生多少都养得起。”藏豪搂着两人闲聊着,不自觉地又兴奋起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安分,于是,翻身压到巧儿的身上动手扒她的衣裤。
“豪哥,我去收拾行李,让月翠先伺候你吧。”巧儿用力把他推下来。藏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躺在他另一边早已兴奋得忍耐不住的月翠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肌肉,腰部不停地扭动着,发出一阵阵的尖叫。藏豪在月翠的身下,兴奋地看着她呻吟着的表情和刺激性的动作,憨憨地笑了起来。巧儿趁机下床穿好衣服,开始收拾行李。她偷偷地笑着:嘿嘿,月翠装得真像!她知道妓女都会这招,令一般的男人熬不过五分钟。其实,巧儿错了,此时的月翠已经开始用心在做了,她在享受着当妓女时一直没有真正感受到的快乐,她要弥补过去的损失。过了好久,月翠满身是汗,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喊叫了。藏豪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他瘫软在她的胯下,月翠则像一个获胜的骑士那般停在了战马上。“月翠,你休息吧,我替你收拾行李。”巧儿关心地对月翠说,她看得出,月翠对藏豪已经有了一些激情。巧儿从内心对藏豪这种无休止的发泄感到有点儿恐惧,如果做爱不是一种工作的话,她几乎一次也不想再做了,现在多亏有月翠可以帮她多分担一点儿,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这个男人。十几分钟后,藏豪又恢复了他的野兽的本能,疯狂地趴在月翠的身上粗暴地抽动着。月翠闭着眼睛轻轻地呻吟,似乎在细细地品味着他的呼吸、他的肌肉、他的力量带来的刺激和兴奋。藏豪感觉自己像在登山,艰难地向上爬,一点一点地接近顶峰,在到达顶峰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管和肌肉仿佛爆裂了,全身的血液、精髓和力量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外力从体内抽出来。他再次像个瘪了气的球,身体重重地压在月翠的身上。他满足了,喘着粗气,浑身松软地闭上双眼躺在床上。
“巧儿姐,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月翠红着脸走到巧儿身边小声地说。
巧儿拉着月翠的手说:“瞧你说的。怎么会呢?我们姐妹俩是一棵树上结的两个果子,今后是一家人了,在一起生活时间长着呢。”接着,巧儿把再次睡着的藏豪叫醒。藏豪坐在床上,伸着懒腰,看着一地的行李开心地笑了。新的生活开始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奇妙,不可思议。钱哪,竟然如此神奇!从这天早晨开始,两个女人不再是妓女了,她们用自己的积蓄结了前一晚上的账,卸下浓妆,脱下华丽的服装,换上普通女人的便装。
老板亲自来送行。“藏老板,以后常来哟!”
“嘿嘿,常来,常来!”藏豪随口应付着。
“老板,你还想让他到这里嫖呀?”月翠不满地顶了老板一句。
“是啊,有我俩在,决不许他再踏进妓院半步!”巧儿也毫不示弱。
“哪里,哪里。误会了。我是希望他常来和我聚聚。”老板解释道。
“哎哟,这人还没出门呢,我们的月翠和巧儿就开始吃醋了。”大妈咪也调侃了一句。
“是啊,如果豪哥再来清水楼,我和巧儿肯定会吃醋哟!”
“有你两个美人陪着,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待在家里,呵呵!”藏豪笑得嘴角都咧到腮帮子了。
一群昔日的小姐妹们带着羡慕的目光把她们送到大门口。“月翠姐,巧姐,今后过好日子了,别忘了我们小姐妹啊!”“有好男人也帮我们介绍一下,把我们也赎出来!”
老板听到这话,不高兴地瞪了说话的妓女一眼:“怎么,你小小年纪也想走?没门!不到三十,别想离开我清水楼!”
“啊?三十岁!天哪,我还要再熬十几年哪!”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难舍难离的相互道别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马路对面不远的一个角落里有个身材瘦小的青年人,脸上带着轻视和得意的表情偷偷地奸笑着,在望着马车远远地离去后,他也消失在一条小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