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经不住女人柔情似水的温柔，女人最经不住男人花言巧语般的诱惑，这就是男女之间能够维系情人关系的奥秘和法则。

我搜肠刮肚地找出一些女人爱听的话说给瑞瑞听，我的语言像情歌一样拨动着她的心灵和神经，她的情绪再次热烈起来。她的身体开始为我而疯狂，她紧紧地搂住我：“安丰，我爱你！”

“丁零零零……”电话铃突然响了。此刻，我们正在相爱的激流中漂流，无法停下来。“丁零零……”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急促的电话铃声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冲失了我们激昂的情绪，我们不得不停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个不停。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是不是有我在场你不敢接电话呀？”瑞瑞有点儿疑惑地问道。

天哪！她真的把我太当回事了，这么在意我，甚至怀疑我，不相信我。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生气。我翻身坐起来，从小床上爬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喂！”我对着话筒喊道，里面没有声音。“喂，喂，说话呀！”我看了瑞瑞一眼说：“没有声音，可能是串线。”我把电话撂下。

她表情奇怪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们重新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她失去了继续做爱的兴致，我刚才还膨胀的情绪也瞬间被泄了气。一个无声电话搞得我很被动，我想做点儿解释，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过了一会儿，她侧过身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等待我解释。

我刚想开口说话，“丁零零，丁零零，”电话铃又响起来了。瑞瑞对我说：“你先去接电话吧。”

我说：“你去接吧。”

她说：“你真的愿意让我接吗？”

我心里没有鬼，很坦荡，用英语肯定地回答：“Sure！”

瑞瑞一丝不挂站起来向电话机走去。外面天色已黑，银色的月光穿过实验室的窗子，洒落在她的身上，我借着月光欣赏着她优美的流线型胴体。有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爱着我，我感到骄傲和自豪。

她拿起电话机听着，没有说话，接着她用手捂着话筒对我低声说：“安丰，一个男人，找你的。”

我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边走边说：“谁呀，这么晚还来电话？”我从她的手里接过话筒，问：“喂，哪一位？”

“安丰吗？你好！打扰你了。”又是那个沙哑的男低音。

“又是你！你有什么事吗？”我不耐烦地问道。

他说：“恭喜你了！”

我不解地问：“你恭喜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他说：“我恭喜你的论文发表了。你的论文《惊恐致死者的血液证据，T肽》已经在中华法医学杂志上正式刊登出来了。” 他接着补充一句说：“为此我感到高兴。”

我说：“哦，原来是这样。我的论文发表与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感到高兴呢？”

“当然有关系了。你可以检测一下红石草原死者血液里的T肽的浓度，看看他们是否在死亡之前受到过极度惊吓和恐慌。这不是很有意义吗？”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惊奇，这个人很不一般，聪明机警，思路清晰，言语简洁。他会是什么人呢？我知道问也是白问，他不会告诉我他是谁。我装作对他的话不感兴趣的样子，说：“当然，他们三个人血里的T肽水平一定很高，因为他们在遇难之前经受过野狼的恐吓。但是，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没有必要再去检测T肽。”

他说：“案子虽然结了，但还遗留很多疑点。首先，群狼白天一般是不攻击人的，而叶新和孙玫红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群狼吃了，这不太符合逻辑；第二，那个日本人春野和夫是唯一重要的目击证人，在事发之后消失了踪影；最后，合作银行的巨款一直没有下落。这些都是谜。”

我说：“难道你怀疑他们没被狼吃掉吗？难道你是警察吗？你要是警察的话，恐怕你就用不着给我打这个电话了，你可以直接来找我。看来你不是警察，但是你自以为你比警察还精明，明明是警察已经处理完结的案件，你还要评头论足，提出三个疑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个事件这么感兴趣。不管你的动机如何，我可以明确回答你的三个疑问。”

他说：“噢？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说：“第一，狼一般是傍晚或夜里出来觅食，但也有时白天出来活动的，特别是饥饿时。在叶行长和孙翻译出事后，我和刘才宝亲眼看见对面山坡上出现狼群，距离我们200多米远，刘才宝还开了几枪，这也算是间接证据吧。第二，春野和夫是日本人，他在事发后已经在当地派出所做了笔录，留下证词，事后返回日本是很正常的事。中国警察找不见他，不能说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三，钱的问题只能是去问叶行长了，恐怕是死无对证。”

他说：“年轻人，你分析得没错，但是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可以假设叶行长和孙玫红没死，柯老板与他俩串通制造了假象，谋害了吕玖湖，转移了巨款。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是吧？”

我说：“可能性存在不等于事实存在。既然已经有当地法医验证了死者的身份，我想你假设的这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他说：“当地法医的水平有限，这你不会否认吧？如果你鉴定出三个死者的血液里具有高浓度的T肽，我就承认我怀疑错了，所以，我希望你把他们的血样拿出来化验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有他们的血样。”

“你是法医，你怎么会不收集物证呢！”

我反驳说：“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连你是谁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相信你。至少你得告诉我你的动机、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你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的动机很简单，我想弄清事实真相。希望你帮忙找到证据。”他简单地回答道。

“对不起，我不能帮忙！”我撂下电话。瑞瑞一直坐在我的腿上，听着我们的对话。

她问：“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你还是不知道好。”

她摇晃着我的胳膊，嗲嗲地说：“嗯嗯……安丰，看你这么严肃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我想知道是什么事，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呢。”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我想反正她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与其让她猜测，不如如实告诉她。我一五一十向她叙述了我们三个多月前红石草原旅行时发生的事情，她认真地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讲完。

我以为她会被我所讲的故事吓到，没想到她的表情严肃认真得让我感到可怕，她几乎把事情的经过又重新地追问了一遍。

我站起来不安地问：“瑞瑞，你干吗这么认真哪？你又不是办案的警察。”

她坐在桌子上两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对我说：“这个案子确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与你有关系呀，所以我当然感兴趣，想了解清楚。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当然没错。”

她问：“那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我说：“想听，你说吧。”我想她虽然不是刑警，毕竟也是警察，或许有新的见解。

她说：“那个匿名电话说的有道理，单凭血迹、血衣和你们的证词还不能证明他们几个确实已经死亡了。你们中间并没有人现场看到野狼攻击他们的景象，你们看到的都是事发后的现场，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我辩解说：“春野和夫待在车里，他说他亲眼目睹了狼群攻击他们的残忍场面。”

她说：“可是，这只是他单人证词，还需要有证据。”

我问：“你觉得证据还不够吗？”

她回答：“是的，还需要补充证明他们确实死亡的证据。”

我承认她的分析有理有据，但是，仍然不太愿意接受这种猜疑。她看到我有点儿犹豫不决，补充说：“既然这个事件牵扯到一桩非常重大的经济诈骗案犯罪，我认为你不妨检测一下他们的血样，弄清真相。而且，也算是对你的科技成果的一个检验。”

她的最后这个观点打动了我。是啊，对血样进行鉴定正好是对我的课题的结果做个检验。我当即表示同意做T肽检验。

她问：“那三个人的血标本在上海还是在沈阳？”

我回答：“在上海。”

她又问：“在你的实验室里吗？”

我回答：“我藏在这座实验大楼里的一个深低温冰箱里保管，但不在我们实验室的冰箱里。”

瑞瑞笑了，笑得有点儿诡秘：“那你明天就可以化验了。”

我说：“No problem.”

她说：“那我明天过来帮你忙，好吗？”

我说：“你帮不上忙，但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非常高兴。”

她站起来，胳膊吊在我脖子上高兴地说：“我要帮你把这个案子弄清楚，省着你总是心神不定。”

我激动地刚想用力把她抱起来，她轻轻一跃，双腿盘在我的腰部，几乎是缠在我的身上把我搂住。My God，这么轻盈敏捷的动作！这就是功夫，不愧是武术冠军！我的身体不稳，转了一圈，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稳稳地坐在我的腿上。

我突然想到以后结婚过日子，吵架可以，但千万不能与她打架，如果动起手来，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她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

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瑞瑞提出要回去，我们穿好衣服离开实验室。静悄悄的走廊里回响着我们的脚步声，墙壁上的壁灯照得走廊半暗半明，走廊的两端没有灯光，漆黑一片。瑞瑞紧挽着我的手臂，头依偎在我的肩头，没有一丝女孩子通常对夜晚的恐惧和惊慌。我们乘电梯下到一楼。

一楼大门已经被保安人员从外面锁住了，大厅里空荡荡，没有其他人。大厅里的一盏大灯把我俩的影子投射到玻璃门外灰暗的石阶上。“有人吗？”我连喊两声。没有人回应。“我回实验室打电话给值班的保安，让他开门吧。”

瑞瑞想了想，说：“算了，别打电话了。保安来了看到你一个研究生这么晚了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会说闲话的。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们就在你的实验室里住一宿，正好我明天陪你做试验。”

我听了她说的话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假装矜持说：“我不反对。就是委屈你了，领导，放着高级宾馆不住与我挤在小床上。”

“一米宽的小床足够了，我睡觉很老实，只需要一小条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我睡觉不老实呀，蹬被子、磨牙、打呼、说梦话，怪毛病有一箩筐。”

瑞瑞笑了，没有说话。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翻盖的手提电话，拉出天线。那个时期大多数老板使用的手机都是砖头大小的大哥大，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小巧的手机，感到很惊奇。她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喂，邢恺副处长吗？我是俞瑞，我请假，今晚有点事不回宾馆了。”她向旁边走开，边听边微微点头，“好的，好的，谢谢领导关心。拜拜！”她合上手机，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我的假请好了，我们回实验室吧。” 她看见我惊奇地盯着她的手机，举起手机，“这是工作需要，领导给我配备的手机。”

夜深了，我们两人肚子“咕咕”叫起来，我从柜子里拿出两包方便面和一包饼干，烧了一壶开水，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夜宵。

冬夜漫长，而小床上的夜晚显得格外短暂，我舍不得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这是一个迷情的夜晚，幸福的来临竟然如此简单，一张折叠床、一包饼干、两包方便面，带给我们无穷无尽的快乐和满足。我们感觉世界如此美丽，生活如此的丰富和惬意。这是金钱难以买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