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前,鸨矢亨一出生在千叶县的泽馆町。十四年前因市镇村规划合并,泽馆町归属成田市,不再使用原有的名字。母亲是鸨矢美玲,外婆叫鸨矢茂子,亨一没有兄弟姐妹。
面对佐坂的提问,美玲说:“和那孩子的爸爸已经三十年没见面了。”
“他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看来她说的是事实,亨一户籍上的父亲那一栏里什么都没写。
亨一在泽馆町生活到九岁。小学四年级下学期时,和母亲、外婆一同搬到了东京。这时户籍上的地址是“东京都千代田区千代田1-1”,就是天皇的住所——皇居,而居住卡14上登记的地址是实际居住地江户川区。亨一在这里的公寓生活,就读于区属的公立小学和中学。
小学校友们对亨一的印象是“老实,话不多。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中学校友表示“突然开始拼命读书。身边几乎没有朋友。大部分时间泡在学校图书馆”。正是拼命读书,亨一才得以从公立学校考入偏差值六十四的私立大学。
亨一的母亲美玲则辗转于色情酒吧、夜总会等各类风月场所。从九年前开始,她总算稳定下来,在中野的小酒馆“抚子”工作。
亨一高中毕业后,考取了知名私立大学的建筑学专业。二十六岁时,取得一级建筑师资格证,二十八岁结婚。仅从这份履历来看,他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
亨一和妻子在去年三月一起搬入租赁住宅“白根高地”,担保人是亚美的父母。他们从未拖欠过租金,没有邻里纠纷,也没有噪声扰民。
人生至此,没有不良记录,没有前科,没有深陷某种宗教或思想的煽动,也没有特别支持的政党。
鸨矢亚美出生于东京都武藏野市,旧姓甲田。父亲是纺织企业职员,母亲是齿科保健师,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妹妹。虽然不是富裕阶层,但在东京的独户住宅里,亚美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在中学校友的印象中,亚美既擅长学习又擅长体育,是个优等生,深受老师喜欢。从偏差值五十四的私立女子高中毕业后,考入私立大学的英语专业。大学毕业后,亚美任职于旅行代理商的营业部。工作态度认真,脑子灵活,责任心强。
亚美从未和异性有过丑闻,他和五十岁以上的男性客户以及上司的关系处理得很好。这点和同好会那边的证言一致。
和亨一一样,亚美也没有不良记录,没有前科,没有深受某种宗教或思想煽动的迹象。
亚美的脸部照片被公开后,每天打给搜查本部提供线索的电话将近五十个。
这要是儿童绑架案,提供线索的人数还要翻八到十倍。果然因为是成年人,受关注度程度没那么高。现阶段没有获得有用的情报,也没有新的目击情报。
因此,每天早上例会的搜查方针,基本上还是围绕以下两方面:一是有人跟踪鸨矢亚美夫妻,绑架了亚美。
二是美玲雇用熟人,杀死亨一后强行带走了亚美。
已经没有人再猜想是阿亚在自导自演了。
“对美玲来说,儿子就是棵摇钱树,杀死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没有确凿的证言表明阿亚遭遇跟踪。阿亚是不是想将罪名嫁祸给早已怀恨在心的婆婆?”
“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杀丈夫亨一?甚至还要砍断自己的手指?”
“也有可能是丈夫倒戈,重新又站到了母亲那一边。这起谋杀案存在激情杀人的可能性。至于手指,阿亚的亲友说她外表看上去柔弱老实,其实内心非常坚强。婆媳之间的不和与争执到了某个点后,确实有可能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种假设最终被认为“不符实际”而被退回。
另外,在亨一买的保险里,发现了一份将美玲作为受益人的人寿保险,这也成为支持美玲犯下罪行一说的旁证。受益人的保险金额为一千万日元,虽说不至于为了这笔钱就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真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那笔保险金额确实让人心动。
机动组依然在四周搜寻亚美,巡逻队将搜寻半径往外拓展了十公里。
警察们处处设卡,只要看到藏青色的货车就会当场拦下,拿着亚美的脸部照片和绑架犯的肖像速写一一询问。随后,搜查员们的职责进一步细分,有的搜查员专门负责盯梢美玲,有的重新梳理亚美的人际关系,有的则负责追踪金钱的流向。
佐坂和北野谷继续追踪和鸨矢夫妻有关系的人。
北野谷打开一张亚美亲友提供的清单。“这张婚宴邀请函名单很有用。”他嘴里念叨着。
“喂,我说‘破案迷’,下一个去听听这位关谷老师的话,他是亨一这边的宾客里唯一的老师。估计亨一会对恩师说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