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20日,星期日,凌晨2点36分
莫尔塞岛,圣—安托万修道院遗址
德尔佩什、克拉拉、杜瓦尔神父和马迪保持着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阿尔芒提出的假设。
既疯狂又现实。
突然从修道院遗址里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找到了!”马迪大喊。
德尔佩什冲上去跟其中一个监狱守卫交谈了一会儿。
“虚假情报,”他很失望地说,“他们只是收到了西蒙用传真机发过来的地下隧道完整图纸。现在可以开始探索整个地下迷宫。如果科林在里面,他们肯定能找到他。”
“是吗?”阿尔芒不太相信。
克拉拉弯腰看着这个青少年说:“要对他们有信心。这是他们的专业。他们有地图……”
阿尔芒甚至不想看克拉拉衬衣走光露出的部分。
“他们并不都是笨蛋。”他退了一步。
“为什么这么说?”德尔佩什问。
“如果你们接受了我的假设,那就说明这是一个长达10年的阴谋。我看着他们下到隧道,所有警察都在追捕他们,他们难道不会提前想好出路?”
“他们不知道警察有一份详细的地图。”德尔佩什补充说。
“他们知道警察在出口处等着他们。这些地下隧道就是一个陷阱。我确定这三天来,瓦雷利诺一直躲在地下,同时大家都在地面找他。现在警察们都下隧道了,普里厄、瓦雷利诺和科林肯定会逃到地面。”
德尔佩什不得不服他。
“他智商140。”马迪说。
克拉拉也点头称赞。
“他说得没错。我们得跟警察说说。”
“我想他们不会听从一个15岁小孩儿的意见。”德尔佩什反驳。
修道院地面的人都走光了。
警察局和监狱的守卫都手持武器下到隧道,就像是准备扑向诱饵的蚂蚁。
“就算你是对的,”记者说,“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啊。”
紧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马迪看着巨大的圣—安托万十字架的轮廓。突然,这道轮廓变得很清晰,好像是突然被照亮一样。
是车灯吗?
奇怪。
过了几秒钟又亮了。
“那是什么灯?”马迪问道。
杜瓦尔神父打破了沉默。
“是灯塔的光。很远,但是可以照亮小岛的最高点。”马迪几乎是尖叫。
“神父,你有望远镜吗?”
杜瓦尔神父听到有人叫他神父很开心。
“是的,在营地里。”
“那么在灯塔上可以看到整个小岛吗?”她问道。
“不,”杜瓦尔回答,“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也就是小岛的最高点,被照亮的地方。”
“小岛还有其他最高点吗?”阿尔芒继续问,“一个更好的观察站?”
“不,”杜瓦尔神父否认了,“但是……”
“我可以拿到钥匙,”德尔佩什回复,“保安是我的老朋友。我们可以去圣—阿让港口取。”
“我们冲进去。”马迪大喊。
“冷静点儿,孩子们,”德尔佩什让他们冷静下来,“在灯塔上看不到什么,尤其是深夜。我们的机会很小。”
“那你们为什么来呢?”
克拉拉解开了外套,替记者回复。
“因为伟大的迪迪埃·德尔佩什不想跟其他记者在一起。过几个小时,隧道入口就会被国家媒体堵住。但是德尔佩什早就去到别处……所以为什么不去灯塔呢?”
1分钟后,5个人坐在德尔佩什的车上。记者开车。杜瓦尔神父刚刚超过100公斤,坚持坐前排。阿尔芒抢着坐在后排中间,然后两旁是克拉拉和马迪跟他挤着坐。
德尔佩什很快将车停靠在营地院子里。杜瓦尔神父下去拿他的望远镜,然后气喘吁吁地回来。
他们继续开车,留下一群被吓呆且不安的青少年,由悠悠和斯蒂芬妮看护。
他们冲到圣—阿让港口。德尔佩什把车停在港务督察长办公室门口,按响了喇叭。他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整栋大楼的灯亮了。过了几秒钟,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伙打开了门,递给德尔佩什一串钥匙。他跑回车子里。
“好了,我拿到钥匙了。”
他们一口气冲到灯塔。德尔佩什把车停在大坝边上。
“这是1834年建的,”杜瓦尔神父说道,“高53米。不是法国最高的灯塔,但是……跟海牙的古里灯塔还有罗克角的格朗维尔灯塔一样高。”
他们走了20多米。整个建筑物都被照亮了。他们走了一段石子路来到灯塔下面。从下往上看,十几个圆圆的天窗,土黄色墙面,就像是一件巨大的制服上整齐排列的纽扣。
德尔佩什用那串钥匙倒腾了一会儿。最后,门打开了。
“223级台阶。”杜瓦尔神父说。
“小姐,请走。”阿尔芒做出一副绅士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