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19日,星期六,10点6分
莫尔塞岛,皮瓦那大街,巴尔东家书房
我落入了陷阱。
我手里拿着文件夹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着对策。公证员还在我身边,120公斤的他横在我跟大门口之间。
怎么办?
他决心已定。没法不经他同意就走出去。
那么我按部就班如何?我打开文件夹,迅速浏览一下,10分钟,最多20分钟,我就告诉他我决定了,不给任何人打电话,不管是警察还是谁。这样他就能让我出去了。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文件夹用棕色的缎带系着,我只需要解开带子就行。
然而我不能再继续下一步,因为父亲叮嘱过我。不是10年前,而是几分钟前。
千万不要打开文件夹!巴尔东也提醒过我:这个文件夹是个炸弹。
我父亲还活着,他想保护我。
他可以的。
我要违反他的命令吗?第一次任务就要失败了吗?
任务其实很简单,把文件夹带出去,但不能打开。
思索一番后,我观察到巴尔东朝办公室大门走去。
“你有的是时间。”他向我保证。
这家伙到底想干吗?他在玩什么游戏?他也是同伙吗?
我继续想法子。没法违背父亲的命令,要坚决完成任务。
是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不在这个公务员面前读这份文件的话,他不会让我出去的。而我父亲就在外面等着。
我落入了陷阱!
我把文件夹紧紧抱在怀里,感觉指头陷进了卡纸里。
打开吗?
打开吧!
这是唯一的方法……我内心深处也非常好奇。这份文件里到底有什么?我能承受揭秘之后的压力吗?无论如何,这是我父亲10年前想让我知道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棕色缎带,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公证员,他也在等我的反应。他离大门不到1米远。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想干吗。我看到书房大门上插着一把钥匙。他把钥匙放回口袋里,想把我锁在房间里。
他想断绝我逃走的念头。他早已经知晓我的计划。
我只能听从自己的直觉,绝处逢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到5秒钟就结束了。
我评估了一下现状,肉搏和武器都不是我擅长的。一边是难以突破的公证员那堵人墙,另一边是孱弱的我坐在转椅里。
转椅!
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把腿抬起来放在书桌的边缘,然后蜷起身子,使劲往后蹬。
我身后的公证员明白得太晚了。
我往后蹬的劲很大,椅子“嗖”的一下弹出去。
我没法瞄准,但是公证员正好挡在中间,错不了的。巴尔东被椅子撞了个正着,加上我的重量,他的膝盖和肚子被撞疼了。
他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
他倒下来大喊:“小浑蛋!”
我没空搭理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打开门,冲进走廊。我突然想到了公证员在我进门时用的遥控器。
这些锁都是自动的。
我撞倒他也没用啊!没有密码或者钥匙,我出不去。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的嘶吼声:“科林,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回复,想尽各种办法打开外面的大门。奇迹发生了,门打开了!
电子门应该是设计好的开关程序,为了不让任何人随便进出。父亲就在对面,福特车的马达还响着。
我大喊一声:“快走!”
我没时间沿着墙走到另一边上车。我直接打开后门,跳进后车厢。父亲马上发动了车子,他回过头看着我。
他戴上了墨镜和帽子,以保证不被其他人认出来。
“你拿到了吗?”他很着急。
“是的!”
“你打开了吗?”
“没有。”
父亲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给了我极大的鼓励。
“巴尔东先生让你出来了?”他有点儿怀疑。
“他没别的选择。”
恢复自由身,我感到自豪且幸福,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父亲。他穿过了圣—阿让村子的小路,避开1908-5-20广场和港口。
“我们去哪儿?”我问道。
“去谷仓,在海鸥湾上方。”
那个醉汉的谷仓?
这还真是我没想到过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