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故事作文月刊》99年12期)
杜卡杜比最引以为自豪的是自己聪明的大脑袋,但他也有一个令他痛心不已的缺点,那就是自己奇丑的外貌和不足一米四零的矮个子。在自己身材苗条而又高大的同学面前,他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有谁不爱自己的家乡?但是杜卡杜比的家乡风景怡人的玛桥镇却让他一点都爱不起来,因为在这里,他倍受歧视。他长得太丑了,那扁扁的额头、鼓出的大眼、宽阔的嘴巴,酷似一只青蛙,而他也成了同学们嘲笑的对象。"快看我们英俊的青蛙王子,他还没有变成人呢!"他们侮辱他、捉弄他,甚至合起伙来将杜卡吊在树上在寒风中冻了半夜,最后还是一位心地善良名叫克莱瓦的同学将他解救下来。
而杜卡杜比也是在冷眼与嘲弄中度过自己童年的。他可怜的妈妈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疯了,他的父亲抛弃了自己的家,因为有人传言杜卡杜比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杜卡杜比上学后,凭着自己的绝顶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全额奖学金,他的学习成绩是一流的,但是没有人瞧得起他,因为,唉,他太丑了!
他孤独得象躲在草根下瑟瑟发抖的蟋蟀,不敢发出一点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人们都对他这样不公平?杜卡杜比开始寻找答案。他问自己的妈妈,可是他的母亲除了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外,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只是睁着惊惧迷惑的双眼,口里喃喃自语:"青蛙、青蛙……飞船、飞船……你们别碰我……"也不知从何时起,杜卡杜比常常在噩梦中惊醒,他梦见一只巨大的青蛙跳下飞船,追赶一名魂飞魄散的妙龄少女,那青蛙边追边发出可怕的吼叫……然而,奇怪的是,杜卡对那只青蛙却有一种强烈的亲切感。
杜卡杜比非常聪明,他猜到梦里的景象可能是真实的,这也许是揭开自己身世之迷的钥匙。于是他找到小镇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这位老人年过百岁,他知道这个小镇上的许多秘密。他非常慈祥,爱怜地将杜卡搂在怀里,同时单指向天,指向浩瀚的宇宙深处。杜卡顿时明白了,他倍受歧视的原因在于:他真正的家并不在地球。
杜卡在学校学习了不足一年的时间,但他的知识连学校里最棒的老师都望尘莫及,没有人能够教授他新的知识,于是在嫉妒而有羡慕的眼神中,他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里。学校与他无缘了,各个大的研究所也拒绝接纳他,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年纪不到十八周岁的少年,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况且,嘿嘿,"象他这么丑的人,就是爱因斯坦我们也不要,这关系到我们研究所的荣誉问题。"所长汉克斯先生嘲笑道。但杜卡相信自己,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智慧,他也坚信自己超人的才能。地球,只不过是他通往自己家乡的一个中转站。
随着记忆深处的知识不断再现,杜卡已经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时代。历史告诉我们,超越自己时代的人是非常优秀的,象天文学家哥白尼、布鲁诺、医学家哈维,他们都是历史的巨人。杜卡这位侏儒巨人,更加坚信自己属于地球外、甚至是银河系外的一个遥远的星球,因为他根本不用学习,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知识,我们地球人无法理解的知识便如喷泉奔涌,注入他的脑海。
孤独而又倍受歧视的杜卡有一位非常好的朋友,那就是克莱瓦,他们经常一起讨论学习,杜卡渊博而又神奇的知识令克莱瓦敬佩不已。而克莱瓦是个孤儿,相同的经历让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我不是地球人。"一次,杜卡告诉了克莱瓦这个惊人的秘密。克莱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在头脑发烧吧,杜卡!"杜卡摇了摇头,凄凉地说道:"这是真的,是我爸爸告诉我的。我在梦里经常见到他,他现在很孤独,一个人被流放到比斯星球,那个星球是专门流放犯人的地方,我的爸爸,因为爱妈妈而被流放。因为,我听他讲,在我们星球上,同异星人恋爱是违反法律的,因为这关系到我们种族的纯洁,更严重的是,同异星人通婚并有了后代是要被处死刑的……"克莱瓦情不自禁地叫道:"你说你的父亲要被处死刑?"杜卡点点头,说道:"是的,但是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挽救我父亲的生命,那就是我自己必须回到家乡,重新接受基因改造。你知道吗,我很爱我的妈妈,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很爱我的爸爸,可是他远在天涯……克莱瓦,你知道吗,我的爸爸,他是青蛙人。"克莱瓦这次惊得跳了起来,喊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你难道真的要回到那个可怕的星球?"杜卡笑了笑:"家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活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家乡。对此,我刻骨铭心。我爱我的父亲,他是一位卓越的星际探险家,虽然没有伴我度过童年,但是他一直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关心着我,通过思维传感器给我传授知识,通过关爱的话语使我远离孤独与自卑。我感谢他,更愿意用我的力量帮助他。"杜卡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走吧,看看我自己建造的飞船。"说完拉着克莱瓦的手,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宽敞,四周摆满了各种仪器,这都是杜卡自己设计并制造的,在地下室的正中央,停放着一只脸盆大小的飞碟。克莱瓦指着飞碟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飞船?"杜卡自豪地答道:"不错!"克莱瓦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这么小的碟子能够装得下你吗?别开玩笑了。"杜卡没有说话,走到飞碟前,用手按了一下开关,飞碟象盛开的莲花,慢慢绽放开来。杜卡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遥控器样的东西,对克莱瓦说:"我就是通过它才能够乘坐飞船呢。"克莱瓦问道:"这是什么仪器?"杜卡说:"这是我研究制造的'生物缩微器',通过它,可以将任何生物体成百倍得缩小,不信你看……"随着话音,杜卡的身体发出五彩斑斓的辉光,在光晕中身体开始变小,直到暖水瓶大小才停止下来。克莱瓦兴奋地嚷道:"真是太神奇了,杜卡,它是不是也可以将物体放大?"杜卡点点头说:"可以,你知道吗?自然界的生物体都会发光,有的波长在我们正常的视力之外,普通人看不到,只要将这些辉光做光谱分析,便会得到一组数据,这就象人的指纹,每种生物都不相同,通过'生物缩微器'处理后,可以将生物体任意得放大和缩小。克莱瓦,你不想尝试一下吗?"克莱瓦红着脸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他们两人走出屋门,外面阳光灿烂。杜卡握住克莱瓦的手说:"你是我在地球上唯一的朋友,这让我感到既高兴又悲哀。我相信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小到蝼蚁,大到宇宙。他们之间不应该有歧视、杀戮与仇恨,相反,我们应该互相关爱、互相尊重、互相进步。然而,地球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克莱瓦,如果你有机会到我们星球,我一定用最高的标准欢迎你。"克莱瓦激动地说:"杜卡,谢谢你,我会永远想念你的。"杜卡高兴地笑了,说道:"我走之前,会给玛桥镇留下一些礼物,虽然他们侮辱过我、歧视过我,但我不再恨他们,因为宽容是最好的美德。"
杜卡乘飞船走了,通过浩淼的宇宙时空,朝家乡飞去。
第二天,玛桥镇的每个家庭都发现自己储藏的食物都增大了成百上千倍,这对于快要发生食物危机的玛桥镇而言真是天大的喜讯,玛桥人载歌载舞,庆祝神灵给予他们的帮助。而只有克莱瓦一人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接着,更惊人的消息从动物园里传了出来。一名动物园职工,以虐待动物而出名,差一点被一只老虎给吃掉。他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冲到保卫室,声嘶力竭地喊道:"老虎,老虎出来了!"保卫人员抄起武器问道:"老虎?什么样的老虎?"动物园职工带着哭腔说道:"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新品种,它的叫声太可怕了,听起来象是震耳欲聋的喵喵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