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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故人之子

  01

  按照在医院里刘斯仁那里拿到的名单,周渊易开始了详尽而细致的调查。当然,这些事是不用他亲自出马的,只要一早交给刑警队的手下们就行了。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出门调查的同事纷纷打回了汇报的电话。

  名单上的八个人,包括李汉良在内,周渊易都要求手下们进行最精确的调查。不知道为什么,在周渊易布置任务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特意要求手下对李汉良的行踪做一个最细致的调查,要精确到每一分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也许是因为在医院里看到他时,李汉良显露出的不配合,让他有点本能的怀疑吧。

  赵伟与欧阳梅被杀的那天,李汉良正在江都大学附属医院的六号手术室里做一个急诊脑部膜外血肿引流术,从晚上十点一直做到凌晨三点,然后就直接回家睡觉。而魏灵儿与吴庆生被杀的那天,李汉良在江都大学医学院给本科生大合班讲外科学的课程,几乎有一百多个学生可以为他做出不在场证明。而事实上,除了附属医院与吴庆生所在的国风医药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根本找不到丁点死者与他之间的联系,看来是没有理由怀疑李汉良了。

  凶手到底是谁呢?

  周渊易垂头看了看名单,赵伟已经死了,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五个已经确定了当时的踪迹,他们有三个是在和各自的异性朋友约会同居,一个是在上班,还有一个躺在有夫之妇的床上温存。他们都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只剩下最后一个,因为没有找到联系方式,而且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无从知晓案发的时候他到底在哪里。

  周渊易看了看这个人的名字——萧之杰,然后用粗笔在名字上画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圆圈。

  有点奇怪,这个萧之杰只是一名上大三的医学院本科生,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A物质呢?是不是刘斯仁搞错了?

  周渊易连忙挂了个电话去询问刘医师。

  刘斯仁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古怪,大概是因为他案发当时是躺在一个有夫之妇的床上的事实,在不得已为了证明清白的时候被警方知道了,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吧。

  他沙哑着嗓音,急匆匆地说:“这件事说奇怪,也不奇怪的。是李教授叫萧之杰来做药库保管员的。听说萧之杰的家境不好,父亲死了,还有个疯了的母亲,就连读医学院的学费生活费也是好心人资助的。李教授知道了,就提供了这么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给他。不过,学校里家境不好的人也不止萧之杰一个人,还有很多农村来的学生家境更差,不知道为什么李教授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莫非李汉良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挂上电话,周渊易沉思片刻,然后又挂了个电话给李汉良,他想亲耳听听为什么李教授会把看守药库的事交给萧之杰。不过,家里电话没人接。打到附属医院,医院的人说他也许在江都大学医学院。打到医学院,却说根本没看到李教授。他去哪里了?周渊易有点后悔,居然忘记了找李汉良要一个手机号码。

  哦,对了,可以问徐婷婷。周渊易一拍脑门,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竟微微有点发烫。

  徐婷婷在电话里很快就告诉了周渊易她大舅的手机号码,然后飞快地挂上了电话。她大概很忙吧?周渊易有点失落地按了按电话上的叉簧,在电流声中拨出了李汉良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传出了虽然热情,但却依旧显得冷冰冰的女声。

  周渊易不禁在想,李汉良到底去了哪里?

  他闷闷不乐地搁下电话。这时,他腰间别着的手机响起了二十四和弦的“快使用双截棍”。

  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徐婷婷打来的。

  “周队,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这边事蛮多的,只给你说完大舅的手机号码就挂了电话,多不礼貌。”

  “没关系,没关系。”周渊易连忙答道,语气里有点局促。在女孩子面前,他总是显得有那么一点局促,特别是在漂亮的女孩面前。

  徐婷婷在电话那边呵呵笑了一下,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她继续说:“真是的,我刚才又想了起来,如果大舅在上课或者是在动手术,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的。”

  周渊易“嗯”了一声,说:“是的,现在他的手机是关着的,但是他既没有在医学院给学生上课,也没有在医院。不知道现在他去哪里了。”

  “呵呵,你们做警察的人真有意思,尼采的那句话,怀疑一切,是你们的信条吧?”徐婷婷调侃着说,“说实话,你是在怀疑我大舅吧?嘿嘿,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们一定猜错了。我大舅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你能相信一个长期资助贫困学生的老教授会是杀人凶手吗?大舅他几年如一日地资助着一个学生,听说那个学生就在江都大学医学院里读书,父亲病死了,母亲疯了……”

  周渊易这时明白了为什么李汉良会让萧之杰来药库值班,他也不由得对李教授陡生敬佩之情。他沉默了片刻,才想起手里还拿着电话听筒,连忙对着电话说:“徐小姐,真是感谢你提供的情况。你的大舅是个好人,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线索,哪怕这条线索在以后被证实是错误的。”

  “呵呵……”徐婷婷又笑了,“原来你还真怀疑过我大舅啊?”

  周渊易不好意思,局促地答道:“现在已经没怀疑了。”

  “哈……”徐婷婷调侃着说,“可是你已经怀疑过了,你得为你的草率付出代价!”

  “代价?”周渊易有些不解。

  “你必须得请我吃顿饭,为你的胡乱怀疑付出一点代价。”徐婷婷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没问题。”周渊易也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答道。言语间,他已经没刚才那么局促了。

  约好了时间地点,就在今天晚上的伊莎坦布尔咖啡厅。放下电话,周渊易轻轻吐了一口气,他此刻的心情竟然特别的好。

  这时,他腰间的手机响起了二十四和弦的“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又是谁打来的?不会又是徐婷婷吧?看了看显示,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在周渊易的手机里,只有重要人物来电才会响起“双截棍”的铃声,但这个号码却很陌生,大概是以前案子的关系人吧。周渊易有把案件关系人的号码输为重要联系人的习惯,但却常常忘记了在案件结束后调整号码群组。不过也很少有关系人会在案件结束后再打电话给他,这个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嘶嘶的电流声中,一个沙哑的声音缓慢地说:“周队,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周渊易的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他已经听出了是谁打来的电话。在他的瞳孔里,放出异样的光芒。

  02

  沈建国先去了一趟交警队,取回了吴庆生被扣押的桑塔纳。虽然这辆车旧了一点,但是总比没有车好。

  在取车的时候,沈建国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他。背上始终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热乎乎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是一辆挂地方牌照的切诺基,驾车的是一个高大的剃平头的年轻人。沈建国知道,这是警方在保护他。他已经成了隐藏着的凶手的目标。下一个被杀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跟踪虽然是件令人讨厌的事,但是这最起码可以让他感到安全。在这个时候,安全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依旧是件麻烦的事,因为中午与李汉良约好了在果山的鱼庄里见面。李汉良是个谨慎的人,特别是现在这段时间,卫生局正在大抓医德医风,要是被警察发现他与李汉良见面,嘴风不严随随便便把这事说了出去,传进卫生局的耳朵里,那就麻烦大了。

  沈建国想打个电话跟李汉良说一声约会改期,可李汉良的手机不管怎么打都打不通。沈建国知道,李汉良一定是已经赶往了果山,他很看重与沈建国的会面,特别是吃完饭后为他安排的那个美女。李汉良只要出了门,就会关上手机,免得医院又有急诊手术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回去了。

  看来是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去见李汉良了。

  沈建国熟练地驾驶着桑塔纳在城区里拐来拐去,想要摆脱为了保护他而跟踪的警车。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与李汉良的交往。虽然这样会带来某种程度上的危险,但是他猜想不会这么巧吧?凶手偏偏会选择这一天来对他不利。

  沈建国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轻易地摆脱跟踪。他缓慢地把车开往了水晶洗浴宫附近,他知道旁边有一条很狭窄的胡同,正好只能让一辆轿车勉强通过,而宽大的切诺基通过不了。他一拐进那条胡同就猛然加速,进了另一条车水马龙的主路。他惬意地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望去,已经看不到后面的那辆切诺基了。沈建国冷冷一笑,在嘴上叼了一根香烟,一踩油门,向果山开去。

  沈建国把车开到了果山的鱼庄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停在那里,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踪到了这果山上。

  大约一刻钟后,沈建国确定没有人跟踪,然后下车走进了鱼庄。

  果山上的鱼庄通常都修建得像一个庄园,有山有水,还有曲曲折折的回廊。在建造得像宾馆一般的大堂旁,还有一个个包间。包间里装潢得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李汉良等在他们约定的老地方,名为潇湘院的包间里。

  在李汉良的面前,摆了几碟凉菜和一壶日本清酒。他一看到沈建国就不满地看了看表,说:“怎么现在才来?”

  沈建国皱了皱眉,说:“安全起见啊,你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得注意一点。”

  “非常时期?什么意思?就算卫生局在查,也怀疑不到你我啊。”李汉良笑道。

  沈建国揉了揉太阳穴,没精打采地说:“不是因为卫生局的事,而是因为一起命案。”

  “命案?”李汉良失声说道,“难道吴庆生不是车祸致死,而是被人谋杀的?”

  “是的,在他的眼药水里,被人滴进了可以散瞳的药水。”

  “散瞳?”李汉良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警察老是来问我关于A物质的详细使用情况,追问下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沈建国黯然地说:“老吴死了,欧阳梅死了,欧阳梅的小白脸死了,吴庆生的女朋友魏灵儿也死了,就连来和我谈生意的邻省那家医药设备公司派来的人也莫名其妙车祸死了。你说,这都怎么回事啊?”言语间,沈建国竟显得有些苍老了,就连他的两鬓也平白生出了几根显眼的白头发。

  “是的,赵伟与欧阳梅的死我知道,警察也跟我说了,在欧阳梅的血液里检测出了A物质,赵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我也很悲痛。可是,这凶手是谁呢?”李汉良的眉头也紧紧拧成了一条线。

  “而且,所有死了的人,都和我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沈建国无奈又有些害怕地继续说,“警方有理由相信,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我!”

  “你?!你究竟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我?!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老老实实做生意,虽然在药品上我们赚了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钱,但那也算合理合法,取之有道。我什么时候又得罪过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呢?”沈建国扪心自问,还真想不出自己对谁做过不该做的事。

  不过,除了那个人。

  他一直不敢把这件事牵扯到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的心中,完全像个永远不愿意揭开的伤疤,一旦揭开,会有无数肮脏污秽的鲜血喷薄而出。可是,这件事万一真的与那个人有关呢?

  萧之杰那张与那个人几乎完全一样的脸庞慢慢浮现在了沈建国的脑海中。萧之杰与那个人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是他的儿子吗?他们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萧之杰真是那个人的儿子,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以前对那个人做的事,他会报复吗?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身边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合理地解释了。

  一定是他!他要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让他痛苦,让他孤独!一定就是这样的!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做下去,自己必须先做点什么!

  沈建国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是他终于在这片混乱里找到了一个插入点。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建国,你在笑什么?”

  当听到李汉良的问话,沈建国才恢复了清醒。他一脸诡异地对李汉良说:“老李,我那天晚上在水晶洗浴宫附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长得很像一个人。你猜,像哪个人?”

  “哪个人?”李汉良一脸诧异。

  “四年前的那个人!”沈建国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声音里却隐隐带了点颤抖,他感觉到一丝没来由的恐惧。

  在李汉良的脸上没有露出沈建国期望中的共鸣,反而是一种释然的表情。李汉良轻松地说:“你指的是萧之杰吧?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了。他就在江都大学的医学院学习,现在读大三,我还安排他在我的实验室里值班。”

  “啊?!你认识他?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我早就知道有萧之杰这么个人了。他就是那个人的儿子,我们当初做了对不起那个人的事,总该补偿一下他的儿子吧?自从我知道有萧之杰的存在后,我就每个月给他寄学费与生活费,还安排他就读江都大学。你想一想,萧之杰的父亲死了,母亲疯了,我不去照顾他,还有谁来管他?否则他迟早会流落街头,变成罪犯。”

  沈建国像不认识李汉良一般,死死地瞪着李汉良的脸。良久,他终于喃喃地问:“老李,难道你就不怕他知道了那件事后,会报复你我吗?”

  “呵呵……”李汉良惨然一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但求心中无愧。”他站起了身,就想离开这包间。

  自从提到了那件事后,李汉良就已经对这次约会的目的索然无味。什么回扣,什么美女,对他都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他的离去也没有遭到沈建国的反对,因为沈建国正像个木偶一般呆坐在低矮的桌子前,一口一口猛灌日本清酒。

  在李汉良走出包间准备关上木门时,他转过头,缓慢地、一字一句地对沈建国说:

  “别忘了,其实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在帮我自己赎罪,也是在帮你赎罪!”

  沈建国的身体猛然战栗了一下。

  03

  谢依雪在家中坐立不安,她在等待一个电话,一个私家侦探吴畏打来的电话。

  电话静悄悄地放在客厅一隅,始终没有响。

  谢依雪不管保持什么样的体态,都无法平静,她不一会儿就会揭起电话来试试,看电话是否坏了。

  电话没有坏,坏的只是她的心绪。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吴畏的调查上,她希望找出这个萧之杰究竟与沈建国有什么样的过节,究竟是不是他打来的那个神秘电话。如果真是他打来的,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的用意何在?如果他与沈建国真的有着过节,那他接近沈晓叶又是什么居心?难道……

  谢依雪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发毛,战栗不安。

  她烦闷地用遥控器调换着电视的节目,每个台的节目都索然无味,让她心情糟糕透顶。

  她不停地调换电视频道,电视发出了节目交换时的嘈杂电流声,这令她更加烦闷不已。肚里的胎儿好像又踢了她一脚,她皱了皱眉头,狠狠地说:“你踢,你再踢,当心我马上去医院把你拿掉!”

  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的何姐伸出了头朝这边望了望,眼睛里满是疑惑。

  谢依雪赶紧强作欢颜地说:“呵呵,我在吓宝宝呢。”

  何姐麻木地继续拖着地,就像一个机器人,什么也没说。

  电话还是没有响,谢依雪的心里忐忑不安。她看了一眼窗台上的藤编花篮,里面的几朵紫红色的玫瑰已经枯萎了,花瓣瘫软地垂下,像一具具等待入葬的尸体,了无生机。

  这屋子里真的是死气沉沉。每个人都死气沉沉。

  沈建国回了家不进房睡觉,只愿意在客厅的沙发上蜷上一晚。

  沈晓叶交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男友,回家一言不发,只知道在房间里玩QQ。

  何姐只知道在厨房里忙碌,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活像个透明人。

  而谢依雪自己,又何尝不是死气沉沉?只知道捂着肚子,等待婴儿的出世。自己的身材已经变形得不成样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要为他生一个他期盼已久的儿子,这真是一种悲哀,莫名的悲哀!

  谢依雪想哭,她的眼圈已经不由自主地红了,一汪泪水噙在其中。

  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大声地对正在拖地的何姐说道:“何姐,你去花市帮我买一大把花!”

  何姐停下了机械的动作,接过几张钞票,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何姐一出门,所有的顾虑都抛到了一边,谢依雪趴在柔软的沙发上号啕大哭起来,如丧考妣。因为哭泣,胃部禁不住抽搐,引得肚子里的胎儿不停踢着她,好几次都令她忍不住想要呕吐。

  她才哭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是谁在按门铃?是何姐吧?她又忘记了拿什么?

  谢依雪赶紧跑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何姐,而是两个人,两个男人!

  私家侦探吴畏与刑警队长周渊易。

  怎么会是他们?吴畏为什么会带着警察到家里来?难道他忘记了保密的承诺?谢依雪的心中不禁隐隐有些不快,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周渊易正是接到了吴畏的电话,才和他一起来到了谢依雪的家。

  吴畏坐在了沙发上,对谢依雪说:“真是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擅自到你家来了。而且在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下,还多叫了个朋友来。”

  谢依雪虽然一直盼望着吴畏的电话,但是她并不希望吴畏直接到她家里来。如果被沈建国知道了她在调查,绝对会勃然大怒的。于是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你又怎么会把周队长也请到我家来?”

  “呵呵……”吴畏笑道,“别忘了,我是个私家侦探,而且是江都市最好的私家侦探。只要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么找到你家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过你放心,我是特意看到你家的保姆出了门才上来的,绝对不会影响你的隐私保密。而至于周队长呢……”吴畏撇了撇嘴,说,“我针对你的委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调查。而得到的一些结论,里面或许隐藏着些许犯罪的阴谋。我是个私家侦探,这是没错的。但是我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有向警方报告犯罪的义务。所以,我才请他来的。”

  “犯罪?”谢依雪感觉自己的预感真的对了,难道这个萧之杰真的有什么阴谋?她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不住地微微打着颤。

  “现在只是怀疑某人有犯罪的企图与动机,但是我们还不能肯定,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周渊易滴水不漏地回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依雪迫不及待地问道。

  “咳、咳……”周渊易咳了几声嗽。

  吴畏很聪明地接过了话头,说:“这里面涉及了一些警方不便公开的事,所以呢……呵呵,不过我是接受你委托的,我有义务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所以……”

  吴畏还没有说完,周渊易就起身,说:“你家洗手间在哪里?我去一趟。老吴,我上洗手间的时候,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见哦。”

  周渊易离去后,吴畏笑了笑,说:“现在他不在了,我就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谢依雪诧异地看着这两人的双簧,张大了嘴什么也说不出。

  “呵呵,周队长以前是我的下属,和我关系特铁。想当年,我也是刑警队的队长呢。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吴畏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模样。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一脸严肃,对谢依雪正色道,“你知道吗?你委托我调查的萧之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什么人?”

  吴畏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调缓慢地说:“在回答你他是什么人以前,我先告诉你,每个案件都离不开两个要素。动机与时间。而动机尤其重要,除了少数变态狂,几乎每一起案件都逃不过动机这两个字。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涉及命案,那么这恨的动机,就一定是达到了巅峰。”

  “恨?”谢依雪喃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萧之杰的心里,对我们家建国怀有最深刻的恨?”

  吴畏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建国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萧之杰,他们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样的过节化解不开呀?”谢依雪有些语无伦次了。

  吴畏微微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是永远没有办法化解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仇恨都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风潜藏在一个人心里的最阴暗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到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就会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他叹了一口气,“我慢慢地对你说吧,这件事要追溯到四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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